\( ̄ε  ̄")/ 要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Nobody does it like wrzpdy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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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.04.2008

娘有奶之外

  四川江油市/民/警蒋晓娟,在5·12汶川地震后的救灾工作中,义务为受灾婴儿喂奶,事迹动人。她被公案部授予二级英模,被中组部评为优秀共产党员,接着又被江油市镇府破格提拔为市公案局副政委。蒋晓娟的被褒扬被提拔,说明人们都承认一条普世价值:母爱是伟大的,乳汁是宝贵的。
  另一方面,“有奶便是娘”这句俗话,在民间却是一直当作讽刺的。老百姓显然认为,单是有奶水,给饭吃,并不是当娘的全部本事。要想当娘,另外得有一些条件。
  当然,我党一贯宣传“有奶便是娘”,所以就会有生存权便是仁权、中国镇府一贯重视仁权的说法。某位大嘴巴前部长曾说西方人不懂仁权,因为他们没挨过饿。“我挨过饿,我懂仁权”——只是部长同志忘记补充了,他是在六十年代初期挨的饿,而那场死人无算的三年大饥荒,本是伟光正英明领导出来的。党妈妈其实有过长期奶水不足甚至干脆无奶的记录。
  这种“有奶便是娘”的主旋律宣传,说来还有点科学基础。
  五十年代初期中苏蜜月期间,苏联的理论大量介绍到中国,巴甫洛夫(Ivan Petrovich Pavlov)条件反射学说风行一时。兄弟读过的山乡中学,图书馆里居然也有几本那时出版的科普介绍。一个典型的实验,是由某位实验员来喂狗。狗通常要见到食物才分泌唾液,但是,实验员多次给狗带来食物之后,见到他的人影,狗就开始分泌唾液。
  在美国心理学界,相应的流派称作行为主义(Behaviorism)。受了巴甫洛夫条件反射实验的影响,行为主义相信:人会对外界刺激做出反应;重复地施以相同刺激,次数足够多了,这种反应就会成为某种稳定的人类行为。英语里甚至还有个词组,“巴甫洛夫的狗”(Pavlov's dog),形容那些不会动脑筋、只会跟着刺激走的人。
  由此推理,多吃几次党妈妈的奶,同时调教适当,就可以形成一见党妈妈必定眉开眼笑的行为模式。
  行为主义统治美国心理学界近三十年,直到五十年代中期,才受到致命实验打击。美国威斯康星大学的几位科学家制作了两个“猴妈妈”,一个是用铁丝绕成的空心框架,奶头处接着奶瓶;另一个覆有绒皮。小猴肚子饿了,会去铁丝“妈妈”那儿吃奶,但别的时间都喜欢待在绒毛“妈妈”身上。特别在受到惊吓的时候,他们总是躲到绒毛“妈妈”背后。这一实验表明,生物的行为,有一些先天的、由基因决定的成分,并不是“有奶便是娘”的后天逻辑所能充分解释的。
  那么,除了吃奶之外,为了开发基因里的各种可能性,母亲还该做些什么呢?举个例子。八十年代中期,语言学家调查了英国、瑞典和俄国的“妈妈语” (Motherese),发现三国的女人都会用很夸张的声调对婴儿发出A、I、O三个基本元音,使婴儿的听力有一个较大的“元音三角区”,从而将来能学会辨别较多的语音。儿童的学习是分阶段的,心理学和语言学称之为“学习窗口”(learning windows)。“元音三角区”的形成窗口在出生至六个月之内。这段时间内,母亲(和别的女性)向婴儿所表达的爱声,对婴儿是否能在一岁左右开始说话,有很重要的影响——而语言能力又是人生竞争的决定性能力。
  兄弟十二、三岁开始扮酷装男人时,见到女同学抱着亲戚家的孩子,摇头晃辫子地叫,“宝宝啊(A)——,笑笑呢(I)——,好看喔(O)——”,觉得很可笑,女孩子就是这样嗲溜溜的没出息。语言学课上听了教授的讲解,却不由额手称庆,庆幸自己出生在乡下大家庭,母亲之外,村子里还有一大帮婶子嫂子堂姐姐。
  之所以要举语言的例子,是因为语言能力已成为人和动物的最后分界。孟夫子说:“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。”人和动物的差异很小,但这几希者到底在哪里?人们曾经认为,能否使用工具是人和动物的分界,但后来在野外观察到了黑猩猩会用石块砸核桃。于是人们提高标准,将能否制造工具作为人猿之别,但不久就发现黑猩猩会用一定方式折断树枝,形成尖端,并捋去枝叶,当长矛用。人们曾经认为,是否具有自我意识,可认作人和动物的分界,但在实验里,黑猩猩会对着镜子,试图擦去实验员画在他脸上的红点,说明他认得出自己。人们曾经认为,动物没有可以传承的文化,却在非洲发现,一群狒狒,当成年男性吃了旅馆垃圾桶里的食物悉数得病死亡后,在女性带领下,他们构建了一个和谐社会。这个社会还能驯化后来入赘的男青年,将本社会的特质传下去。人类设想的种种分隔人兽之墙,一座一座倒下去。现在,只有语言能力还有争论,许多学者仍然顽强地把守着这条线,不许动物越界。
  今年2月里有份研究报告,应用正电子发射型计算机断层摄影(PET scan),研究者首次发现,黑猩猩具有和人类大脑语言区域类似的构造。人兽间隔,似乎又小了一点。不过,到目前为止,我们仍然可以认为:没有公认的证据表明动物也有语言能力,语言是人之为人的那一点“几希”。而这点“几希”的个体实现,需要母亲的引领。
  有的科学家走的更远。华盛顿大学(西雅图)有位研究者写了一本书,《艺术与私密:艺术是如何出现的》(Art and Intimacy: How the Arts began),算是人类学和艺术史的双重名著。她认为艺术起源于母亲跟孩子的对话和游戏。人类学通常将葬礼和佩戴饰物(艺术)的出现作为文明开始的两大标志。艺术需要抽象思维,而人一旦开始操作抽象符号,语言能力和思维能力就大幅上升,我们人类就奔上了文明的正道。
  娘有奶之外,最重要的是教孩子讲人话。某些只给人吃饭、却不许他发展表达能力的组织和团体,如果还要厚颜地自比于“妈妈”,那实在是对人类母亲的无耻亵渎。

4.17.2008

大国的温柔与世界的梦想

  运动和政治到底有没有关系呢?答案是没有。然而,正因为大家都相信运动和政治没有关系,运动的政治效应才能发挥到最大程度。情况就和艺术一样。当纽约爱乐乐团破天荒往赴平壤演出时,它的指挥马捷尔也是如此回答记者的问题:“我不想谈美朝关系,我们是来演奏音乐的。”可是大家都晓得这次旅程不简单,效 果一如昔年的乒乓外交,要是把音乐家和运动员换成了外交官,不只成效截然不同,甚至根本不可能会有这些人人称道的美事。


  中国再三强调奥运和政治无关,人家偏偏就越是要利用它来为难甚至羞辱中国,因为他们看见中国确是以举国之力来承办奥运,确实想借着北京奥运展现国家新貌。 英文的“torch”本来只是火炬的意思,在中文里则变成了“圣火”,于是有人就觉得抢夺“圣火”果然可以掉中国人的面子了。其实,美国总统从来没有参加 过国境外的奥运开幕式,但布什既然受邀出席北京奥运开幕典礼,于是三位总统候选人就都要拿住这点做文章了,好像布什来不来真的很重要似的。


  我的意思不是要中国人都带着点阿Q的心态,一起不把奥运当回事;我只是想指出一点很简单的现实,那就是你越紧张什么,别人就越会把它当成目标。


  过去短短几年之间,中国崛起突然从科幻式的预言变作现实,不仅许多西方人一时接受不了,连不少国人好像也适应不及。没错,我们好久没做过“大国”了,所 以还不大明白当大国的代价与心理准备。做一个大国,必备的心理条件之一就是要明白别人会怕你,会因为你的体积庞大而加倍注视你,会因为你的影响深广而格外 提防你。十年之前,英美等地的报刊还只是偶尔报一报中国来的消息;到了今天,任何一份有点自尊的国际大报都不能忍受一天没有中国新闻。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 们老是在电视上看见美国的一桩枪击案甚至微不足道的小花边呢?如果不是现在,至少也是不久的将来,中国境内的治安事件也将会得到这等级别的对待。同样地, 美国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被人针对的国家了,从年头到年尾,从东半球到西半球,全球的反美示威加起来大概能够组成一条全年无休太阳不落的链条。终于,在最近 的反北京奥运示威浪潮之中,我们总算也感到了身为世界第二强国的滋味。


  所以,当大家不满西方的反华示威,愤恨于部分西方 传媒的偏颇报道时,千万不要以为我们还是那个八国联军兵临城下的羸弱小国;恰恰相反,中国已经是个令人畏惧的世界强国了。又由于中国跃升的速度如此之快如此之猛,别人的疑惧就更是深重。了解到这一点,我们的心态方能恰当转换,方能更好地应对当前处境。


  看近日的西方媒体,从独立的网站到主流大报,虽然批评中国人权问题与西藏政策的仍占多数,但另类的声音也开始渐渐出现了。例如英国《泰晤士报》著名的专栏作家西蒙•伯恩斯就指 出,反北京奥运的浪潮其实隐含了种族主义的逻辑。我觉得这个判断是有道理的,事实上,从关注西藏问题开始上升到针对整个中国人权状况的氛围里面,我们的确 可以发现一种非常简化的倾向。最初只是批判中国政府,后来则仇视一切在海外声援圣火传递的华人,以为他们全是受到洗脑的官方传声筒,最后更闹出了CNN主 持人卡佛说中国人是“一群五十年不变的呆子和暴徒”的事件。伯恩斯反问他的英国读者:假如有外国人跑来揍你一顿,说你们英国人有份侵略伊拉克,你会有什么 感受?


  由关注中国人权状况变质为反华情绪,从批判中国政府的集权跳跃至仇视所有中国人的集权性格,这里头潜伏的正是对中 国崛起的恐慌。以前有人害怕中国这座世界工厂会抢走大家的饭碗,现在则无法接受这座工厂背后的价值观和自己的不同。他们怕的不只是个一般的大国;还是一个 陌生的、不一样的大国。


  面对这种情绪,应该如何响应呢?我以为与其用强悍的防卫姿态去刺激出更大的反应,倒不如学学狮子的步伐,轻缓一点。不是说抗议不对,而是平心静气的柔性态度可能更合身份,更有效果。假如别人冤枉你是暴徒,你会用暴力恐吓他的方法去叫他认错吗(例如某 些网站上声称要痛打外国驻华记者的帖子)?


  北京奥运是一次消除偏见缓和对立的绝佳机会,靠的不是宏大的新机场,也不是惊世的奥运场馆,而是真正的大国风范:宽容、开放和自由。中国的经济成就已经用不着再夸耀,那是人尽皆知甚至因此忧虑的现实;现在要宣扬的该是中国的政治开 明、思想解放和民情理性。毕竟世界的同一个梦想不是人人都能说英文,而是公认的普世价值。

[关天网刊] 屁股和脑袋

肉唐僧


近日,听了号称京城四少之一的魏杰做的一个报告,题目叫“***后中国经济形势展望”。其立论的基础无外乎宏观经济学和货币经济学,比较靠谱。但因为是体制内人,虽然对中国经济问题诊断得比较准,开出的药方却大有问题。可见毛病不是出在脑袋,而是屁股上。

他的第一个判断是:08年中国面临的问题是:通货膨胀、经济过热和经济泡沫三个坏东西一起来了。这是改革开放建立市场经济后第一次发生的情况。为什么会这样呢?他觉得最主要的问题出在货币上。以通货膨胀为例:

通货膨胀对应的就是消费品价值上涨。这个上涨由两个因素推动。一是成本(包括原材料和劳动力成本,他后来说新劳动法制订过程中他全程参与,说通过这个法的原因,是工会力量太强大。我真是昏倒,中国哪有工会啊?言外之意,他个人对这个法至少持一定程度的保留态度);第二个因素,就是需求拉动。这个需求,由货币供应量决定----钱太多,东西还是那么多,必然涨价。

那么,钱怎么多了呢?原因在于中国是一个外汇管制国家----美元必须由中国人民银行以它自己规定的牌价吃进去,给你人民币。以前,经济总量小的时候无所谓。现在顺差和热钱这么多,“外汇占款”问题就很严重了。中行为了吃掉这些外汇,往外发的人民币就太多了。06年顺差加FDI共2500亿美元,央行为了吃掉这些美元就多印了2.9亿人民币。去年这个数字增到3700亿美元。钱就是这么多出来的。焉有不通涨之理。

关于钱多的问题,应对方案无外乎三种。第一种是张五常提的。他说现在热钱进来,赌的无非是升值预期。你现在这种钝刀割肉式的升值,越升顺差越大。这个,日本经验已经证明了的。所以他建议不要这么搞。但中国政府没听他的建议,结果不幸被他言中,与06年相比,07顺差果然大幅上升。张五常的办法是:强硬规定一个汇率,1:6还是1:8随便,但要声称你死也不变,与索罗斯们下一盘大棋。你要人民币,我印给你好了,反正你来美元我就照收。这个其实就是个绑定汇率加一次到位的升值。不过张也承认,这种决战海外、御敌于国门之外的路子,似乎不能解决境外人民币流回国内所造成的通涨。但我感觉,这个方案至少好过现在慢升值、越升钱越多的局面。炒汇如同炒股,当然是你越涨人家越追,直至最终崩盘。

第二个办法是逻辑上最简单的:自由兑换即可。但是如果自由兑换的话,魏杰也坦言:最怕的是民营资本往国外跑。因为这个理由,就坚持目前的外汇管制,造成全民财富被热钱掠夺,同时忍受通涨痛苦。这种“宁与友邦,不与家奴”的应对策略,也大概只有中国的政府才想得出来,并有能力加以实施。令人倍感唏嘘。看来,有钱人往外跑没错啊!

有钱人为什么要跑?前些天,关天茶舍里一干人还在为中国社会现在有没有民粹主义争论不休。在我们这个社会,越是成功的人士就越是对社会不信任、就越是对政府深感厌恶。而社会底层则沉浸在“39军可硬抗美军两个重型师、中国在卫星领域有神秘武器、大国崛起民族复兴”之类的意淫中高潮迭起high得下不了床。这样的社会气氛,我不知道除了民粹还是什么。其实也不光社会底层,知识阶层和媒体人士里犯傻的也绝不是少数。隔三岔五在报纸上提一提原罪、饭桌上以嘲笑三个代表为能事为乐事,可见不是装傻,而是真傻。他们真的没有能力解读当下的政治现实。政治现实是什么?一句话:既得利益集团为固守特权而拒绝政治体制改革,为此甘愿忍受国际热钱的掠夺。他们的损失可以通过加剧经济分配的不公平来弥补,顺手树起一个邪恶的假想敌以增加自身统治的正当性。可谓“利大于弊”。

第三个办法,就是目前政府采用的办法。逻辑上也算是朴素喜人,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。但是在几个关键点上一剖析,其寡头特征暴露无疑:

首先就是温和升值,大概再用一年半的时间,慢慢升到1:6的样子。这是解决热钱涌入的最根本的办法。

其次,就是减少顺差。怎么减少顺差呢?当然是降低出口和增加进口。所以要降关税、取消出口退税、钢铁等高能耗产品出口反而要征出口税。最狠的,就是取消外资企业的超国民待遇和新劳动法。这里,其他的措施我都赞同,唯独不同意新劳动法。新劳动法一出台我就说过:如果你信任立法者的智商,这就是个恶法;如果你信任立法者的人品,这就是个蠢法。因为,这个法将伤害劳动者本人。中国的外贸,相当比重是两头在外的贴牌加工业,利润很薄。而东部GDP的外贸依存度已达到90%以上。新劳动法的结果无非两条:第一是实际工资降低。然而管理层不可能降,所以这个降是不均衡的----降低的工资额度要由最苦的底层工人承担消化;第二个结果,就是企业关门普遍失业。这一点,珠三角已经出现很明显的苗头。

新劳动法的实质,就是政府将本应由自己承担的社保成本转嫁到企业身上。魏杰讲座中,承认以下所有事实:国富民穷、企业日子不好过、老百姓的日子更不好过----又失业又通涨,日子怎么过?但瞎子都看得见的解决办法-----降税,却略过不提。主流经济学家们在这么小儿科的问题上有勇气顾左右而言他,甚至装傻,其境界令人叹为观止。目前,国家肯吐出来的肉,仅限于个人所得税起征点从1600提到2000,这有什么用呢?你国家既然钱多得发愁,为什么不降企业的税收呢?

为了减轻央行吃美元的负担,除了温和升值和减少顺差外,政府另一个办法就是拉动内需。在说内需问题之前,我要先强调一点:外贸出口和拉动内需是相辅相成的关系,却并不是互相颉颃的关系。没有外贸,就没有生意、没有工作。哪来的内需呢?内需不旺完全是收入分配失衡,国家拿走太多,给个人留太少造成的。同时,国家拿走的那么多钱,用在社会公共生活上的,比如教育医疗住房这些最基本保障上又太少。老百姓生老病死衣食住行这些大事,政府并不托底,谁敢花钱?所以这个为了拉动内需先打击一下外贸的思路,实在是古怪至极。教育和医疗上的公共投入是多少我不知道。只说说住房吧:今年,中央宣布拿出68亿财政收入用于廉租房建设。68亿是什么概念?第一,去年总财政收入是5.3万亿。主子有五万三千块钱,从中只拿出68块钱朝数也数不清的仆人堆里一扔:“拿去盖几个像样的窝棚吧”。仆人们哗拉拉跪倒一片,三呼“谢主隆恩”。要知道,这5万3千块钱,每一分都是仆人们赚来的啊。你说这么freak的仆人,有什么资格住像样的窝棚呢?第二,2007年仅1-11月底,全国土地出让总价款为9130亿元,全年过亿万元应该不是问题。这还不包括营业税、契税和二手房交易税

关于房价,我多说两句:现在一提房价,大家都骂房地产开发商,这真是很古怪的事情。商人嘛,能卖一百块的东西肯定不会卖99块。追求最大利润回报股东即为最大道德。你骂人家干啥?

房子这种大件,天然具有投资品属性。它的价格处于不断波动之中,是正常的。市场机制的设计,应该是随着这种波动,让多空双方的表达权重也随之变化,最终让波动限定在一个范围之内。但目前政府的房地产政策,却是一个单向度的放大器----如果房子有一个涨的苗头,就一定会被政策催发成大涨。反之看跌的时候,也同样会被诱导为大跌。这使得这个市场极不健康:首先,房子的交易税很高,如果房子看涨,显然就是只有买的没有卖的,全体看多,房价越来越高。同时,地价是招拍挂方式产生的---出价最高者得。上海市甚至还把规则从英格兰式拍卖改成了第一价格密封拍卖。这更加加剧了地价的追高。

生物学家做过的一个试验:在距蚁窝同等距离而方向相反的地方放置A、B两堆完全相同的食物,观察蚂蚁去两堆食物中取食的分布情况。最先出发的蚂蚁选择去A堆还是B堆完全是随机的,但是后面的蚂蚁的选择,则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先行蚂蚁的影响。这个模型与我们人类买股票是非常相像的:

1、 在过程中,总是有少数蚂蚁随机改变自己先前的选择,去另一堆做新的尝试。这种微扰,有时产生很小的影响,但有时却会产生非常大的影响。这种非线性的关系,导致蚂蚁在两堆中的分布丝毫没有规律可循。从前面的分布情况出发,对下一刻蚂蚁分布情况进行预测,是完全不可能的(如果蚂蚁也炒股的话,它们肯定不会去看什么K线图)。

2、 对天性迥异的不同蚂蚁群分别进行观察,亦有新的发现:天性活跃,喜欢主动变化的蚂蚁群,全聚在A堆或B堆的情况非常少见,平均分布的情况则比较多见;而天性持重、不喜欢变化的蚂蚁群,则要么全在A堆,要么全在B堆的情况比较多见,平均分布的情况很少见。这种全聚在一堆的极端情况虽然不容易发生。但是一旦发生,则会维持很长时间。

可想而知的是,交易成本越高,买房者就越是“持重”。房价要么过高,要么过低,并在不合理的价位上长时间锁定。04到07年,房价平均涨了一倍。北京三环内买个房子的钱,够你在同等地段五星级酒店里包房住二十年。这样的价位,还在谈什么刚性需求,完全是放屁。如果政府不降税,不诱发二手房的交易活跃度,房子还会再跌至少30%。这是我个人的判断,供参考。

呃,说到哪儿了?扩大内需!

关于扩大内需。魏杰提出了五个办法来提高居民个人收入:

1、 提高居民收入比例。《21世纪经济报道》一个多月前有一篇文章,说一般国家工资收入大概占到GDP的54%,中国却只有37%。这几年国家财政收入一直以每年增加一万亿的速度暴涨,居民个人可支配收入却完全没有实际增长。改革开放统共只有不到三十年,居然有九年的时间,改革成果没有人民的份,这不是寡头政治还能是什么?但是普遍涨工资吧,又怕通涨。增加最低社保额吧,又损害经济。(肉评:所以出路很明显,就是减税嘛。一边是提高最低工资标准,一边是个人所得税从五千块开始起征。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?但是,国家像个偷懒的纤夫,只喊号子不拉纤,只听嘴巴响,不见双脚移。)

2、 提高企业与员工之间的分配比例----这一点说完,魏杰自己也承认,大概也只有一半的企业,利润增长超过员工工资收入增长。所以企业很难过。今年,又是抑制出口又是新劳动法,做实业更难了。这一条如何具体实施,也没说出个啥来。(肉评:所以还是要减税嘛。非要把实业当生鱼片,片到只剩骨头,大家都过不下去,寡头们也不好过嘛,是不是?大家都要活。为什么要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呢?)

3、 提高财产性收入(肉评:这个,政府又不救市又打压房价。搞不懂居民的财产性收入如何能提高。高位套牢可怜的一点财产才是正经吧?)

4、 提高农民收入----城乡一体化,让农民也享受到公共产品,比如教育和医疗。(肉评:真心做还是干叫床,只看农民工子弟能不能免费入学。是很简单的事情,为什么不做呢?)另一个提高农民收入的办法,是经济体制和产权制度一体化(肉评:土地私有化?原来“解放思想”的背后是这个?***要是在台上搞了这个,那可真是中国几千年集权政治的终极杀手了,功德无量。从近期技术面看,一年半后要搞自由汇率,想留下民营资本,也确实只有土地私有化这一条路可走。看来当权者一点都不笨。土地私有化将引发最大规模的分配不公甚至掠夺。但我作为一个没有原始资本加入牌桌的看客,仍然表示十二分的拥护。)

5、 这一条就是口号了,叫关注后进地区和后进群体(肉评:无语)

温总说,08年麻烦。麻烦就在于滞涨:经济停滞﹑高失业和物价上涨同时并存。一段时间之后的积极财政政策之后,滞涨在所难免。七十年代的欧美遇到过一模一样的问题。从魏杰的立论基础来看,此人应该是个货币学派的拥趸。但是提出的解决办法却与当年遇到同样问题的撒切尔夫人大异其趣。可见问题不是出在诊断上,而是出在屁股上----英国是民主政治,中国是寡头政治罢了。事实上,不论是由货币学派理论支撑的“撒切尔革命”还是由供应学派和货币学派共同支撑的“里根经济学”,战绩都相当的辉煌。二者的共同点,正是减税、降政府规模、出售国有企业、全力推行私有化。如果政治改革再不启动,中国真的要从“疾在腠理”的经济问题,演化出一场“入于骨髓”的大动荡了。

综上,提高个人所得税起征点和提高最低工资标准的前提,是企业大幅减税。国家是否有诚意改变九年来财政收入一直高于居民个人收入的问题,只看这一条即可。这个事情不做,根本找不到可行的办法。收入增长不超过cpi增长,谈什么拉内需?

此次台湾选举,让我很激动,也很感动。台湾开放党禁报禁不过一代人时间,选举政治就已经如此成熟,说明中国人并不劣等。之所以说台湾政治已经成熟,是说在根本问题上----对大陆的关系、加入联合国和独立诉求上,已经没有了蓝绿之分。国民党此次的胜出,与其说归因于民进党八年来经济的失败和贪污腐化,不如说是国民党顺应民意看清形势,先把自己染绿。此次***入联在设计上刻意分成“入联”和“返联”两种方案,其实就是避免战争,给我党留最后一点脸面。如果真的就独立设一个合并的选项,民意立现。选举结束后,新华社居然有脸说“入联***仅30%多,说明台独不得人心”云云,这真让人羞愧啊。我们的政府怎么能无耻到这种程度?为什么不同时告诉人民:返联***也有30%多呢?

昨天看到一个笑话:

    TW:我踩!

    ZG:我退!

    TW:我再踩!

    ZG:我再退!

    TW:我踩,踩,踩!

    ZG:我退,退,退!

    TW:我踩红线!

    ZG:你没踩着!

我党以“没踩着”自慰,也就罢了。真要打,有什么脸面啊?怎么好意思啊?打输了还好说,一不小心打赢了,可怎么办啊?

曹锦清的一段话,可以说有很大的代表性。他说:“一个善的制度的落实,也需要有诸多条件作为前提,有的条件,不是善心一发就可以自动具备的,它确实需要一个经济发展的过程。”这段话的言外之意,无非就是说先弄经济,成熟后再弄政治改革。魏杰也在强调我国的经济利益----全球采购能源和资源,所以强大的政府和军事,以及以国家资本为后台的几头大怪物国营公司出面,去代表国家民族做全球布局很必要。这些话,都是为当前政府涂脂抹粉而已。当今经济和金融早已全球一体化,70%以上的GDP由跨国公司完成。这些公司决定在哪里发展,把工作机会给谁,就是看成本。这个成本包括劳力成本、制度成本和交易成本。所以国家不要再以“我要下一盘很大的棋”来蒙我们了。你要做的事情不是直接参与经济,而是制定规则:界定产权、保护契约、制度公平透明、抑制腐败。我们可以把一个个国家看作是一个个BBS,彼此的竞争,靠的就是版规制定和执行水平而已。这些,不靠政治改革靠什么?

当年江朱在台上,弄了分税制,地方财权大增。但因为地方官员不是选民选上来的,所以他们征税额度和开新税的热情一下子高涨起来。这是近年来竭泽而渔大肆收税的根本原因。国家财政也是这么起来的。江朱并非没看到这个问题,所以搞了村自治和乡镇直选,打算自下而上推动民主进程,最后用选票去制约地方官。想当年,村乡选举多大阻力啊,地方官不配合、当地恶霸威逼利诱弄得很脏。但只要开个头,机制就会优化。这是一条非常正确的路。如果坚持走下去,地方政治到今天当是不一样的光景。

但是胡上台后,第一件事情是去山东农村视察。在新闻联播里只说了一句话:“在农村基层要坚持和加强党的领导”,基层选举立马夭折。但是这个分税制,却保留了下来。九年来国家财政疯涨,老百姓收入不涨,原因就在于此。

这些年来,政权的寡头性质日益彰显。这个大既得利益集团形成后,立马有大把的知识分子一头倒在他们怀里,嘤咛有声媚态横流。远的不说,关天前几年玩宪政的那拨,现在还剩下几个啊?两年前我就笑话他们说:“权贵们出手也不用太阔绰,只须朝岸边扔一两个钢镚儿,水中正拍得浪花四溅的泳者立马穿鞋上岸者,大有人在。”对照关天前几年的土产大腕的政治走向,莫谓我言之不预。知识阶层甘当犬儒,倒也罢了。但为了遮掩自己的不好意思,偏要把自己懦弱和猥琐伪装成圆融和精明,假装自己在经济上没有被剥夺、在政治上没有被奴役,腆个脸说“现在的政府很不错”。如果把政府定义为主子的话,我想我必须承认,它的奴才们给它打六十以上的分数,应该是个主子奴才很和谐的场面。

延伸阅读:http://cache.tianya.cn/publicforum/content/no01/1/383882.shtml